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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2章 花魁盛会(十二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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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秦观心下苦笑,与后辈存了比较之心,终是落了下乘。

     说起来,是《鹊桥仙》惹的祸。

    “两情若是长久时,又岂在朝朝暮暮”,“朝朝暮暮”者,自是出自宋玉的《高唐赋》“旦为朝云,暮为行雨,朝朝暮暮,阳台之下”。

    这样的句子,歌颂的是天长地久的忠贞爱情,文字虽简朴,却如一道闪电击中人心。

    更遑论整首词意境新颖,设想奇巧,独辟蹊径,写得自然流畅而又婉约蕴借,余味隽永。

    精心提炼和巧妙构思下,“牛郎织女”这样古老的题材化为闪光的笔墨,迸发出耀眼的思想火花,从而使所有平庸的言情之作黯然失色。

     “霭霭凝春态,溶溶媚晓光……”甫读《鹊桥仙》,他便忙起了自己写与……师娘的那阙《南歌子》,似有异曲同工之妙,然此词末句虽数见不鲜,却说得极是,叫人顿生共鸣之心。

     他甚至恍惚感觉这样的词应当出于自己之手才对,七夕词,写到这,可谓是成了巅峰化境,后人确是不好下笔了。

     震憾之余,他仍是思忖着换作自己会如何写七夕词,不免生起争强好胜之心。

    怎奈何,珠玉在前,一番苦思冥想之后,非但写不出满满意的文章,便连信心也磨灭了许多。

     这让他很受伤。

     幸好他非迂腐之人,倒没有继续死钻牛角尖——七夕词是比不过了,没必要纠缠不休,可以写其它的呀。

    转换角度看问题,问题自然迎刃而解了。

     《画堂春》固然不及《鹊桥仙》精妙,但胜在是新制词牌,也算是“曲线救国”了。

     他如是自我慰藉,更默默的等着看王棣会抛出怎样的词作来。

     只是,他似乎忘了之后还会有周美成的新作。

     这二位词坛大家的正面对决,亦是本次盛会的一大噱头。

    文无第一,究竟谁技高一筹,值得期待。

     贺丽丽的歌艺自是无可挑剔的。

    她们这等层面的清倌人,自幼学习琴棋书画,更兼修诗词歌赋,再加上容貌出挑,本身就自带光环,登台经验丰富,几无可能出错,比到最后还是舞台设计及唱词编排这些客观条件。

     贺丽丽表演完毕,照样收获了雷鸣般的掌声。

     天字一号房内,气氛有些异样。

     王安礼踌躇着问:“这词,是美成新作吧?” 众人皆望向周邦彦,虽多有揣测,但这词……还得事主承认才是。

     “正是周某陋作……”果不其然,周邦彦点头认了,旋即望向秦观,苦笑道:“少游兄,这还真是巧了。

    ” 秦观露出“果然如此”的神情,连连摇头:“这真是……真是……某亦无语了。

    ” “莫非……那贺姑娘唱的也是美成兄新制的曲律?”李节迟疑着问,他于音律并无太多研究,无法确定。

     一个清脆的声音在角落里响起:“当然是新词牌,我不曾听过。

    ” 你不曾听过的就是新曲调?有些大言不惭了吧?众人循声望去,说这话的乃是那个样貌俊美的青年,虽然着了男装,但明显是女儿身。

     这数人肤色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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