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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六十五回 百年幻境诉衷肠 双神认输释囚笼 第2页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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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音却像被吞噬了一般,连她自己都几乎听不见。

     烈九握紧她的手,发现她的指尖冰凉,而自己的掌心竟也感受不到温度。

    他尝试运转内力,却发现体内真气凝滞,如同冻结的河流。

    裁决之杖静静地躺在脚边,杖身的红光熄灭,仿佛只是一根普通的木杖。

     ““时间幻流么?那个黑龙说的……”烈九的声音低沉而又凝重,仿佛“时间幻流”这四个字承载着无尽的重量。

    他紧紧地皱起眉头,凝视着周围的环境,似乎想要从这片寂静中找到一丝端倪。

     周兰芝闻言,缓缓抬起头,目光与烈九交汇。

    她惊讶地发现,他的眉宇间竟然凝结着一层薄薄的霜,宛如冬日清晨的冰晶,晶莹剔透却又寒冷刺骨。

    而自己的发丝,也如同被施了魔法一般,不再随着微风飘动,而是静静地垂落在双肩上,仿佛万物在这一刻都被冻结,包括时间。

     她环顾四周,这才意识到这里的一切都变得异常安静。

    没有鸟儿的歌声,没有树叶的沙沙声,甚至连空气都似乎凝固了。

    只有他们的意识,还在这片时间的缝隙中缓缓流动。

     百年一瞬 第一年,虚空中一片死寂,没有风的吹拂,没有声音的回响,甚至连时间都仿佛被冻结了一般。

    烈九缓缓地睁开双眼,眼前所见依旧是那片灰蒙蒙的、无边无际的虚无,没有一丝生气。

     他转头看去,不远处的周兰芝正静静地坐着。

    她的银簪斜插在发间,青丝如瀑布般垂落,一袭白衣在这灰暗的虚空中显得格外亮眼,仿佛与这片虚无形成了鲜明的对比。

     “又试过了?”烈九的声音有些沙哑,透露出一丝疲惫和无奈。

     周兰芝轻轻地摇了摇头,她的指尖在地面上缓缓划过,留下了一道无意义的痕迹。

    “东边,三百步,和昨天一样。

    ”她的声音平静而又低沉,似乎早已习惯了这样的结果。

     他们已经被困在这里整整一年了。

    最初的时候,烈九还会每天数着日子,用他那柄裁决之杖在地上刻下一道道痕迹,以此来记录时间的流逝。

    然而,随着时间的推移,他渐渐发现,在这里,他竟然不会感到饥饿,不会感到口渴,甚至连困倦都不曾有过。

    时间,在这个地方,似乎失去了它应有的意义。

     "你相信这是葬神渊的诅咒吗?"烈九站起身,拍了拍并不存在的尘土。

    他的铠甲早已卸下,只穿着简单的布衣,却依然保持着军人的挺拔。

     周兰芝抬头看他,眼眸如墨。

    "我更相信是某种阵法。

    寒鸦渡这个区域自古就是兵家必争之地,地下埋着多少亡魂,谁也说不清。

    "然后两人还是以往的沉默。

     "你当时在想什么?"烈九突然问道。

     周兰芝微微一愣。

    "想这个世界只有你我二人。

    "她嘴角勾起一丝笑意,"你呢?" "哎,也不会饿,不会渴'。

    "烈九也笑了,"好像更不会老去。

    " "可惜,这样的场景实在是太无聊了。

    "周兰芝轻叹。

     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。

    烈九望着这个名满比奇皇城的周家才女,现在却成了这永恒囚牢中唯一的同伴。

    他记得那一次自己在比奇医馆治疗时候,见到周兰芝时的情景。

     "说说你的事吧。

    "烈九在她身边坐下,"离开武校以后的事?" 周兰芝的指尖在虚空中画了个圈。

    "因为我父亲缘故,他自盟重回京任职太子太傅的时候去看了我。

    "她顿了顿,"十岁那年在武校,他发现我能熟练地操控银丝剑法,然后带我回家,每日教导我剑法。

    " 本小章还未完,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! 烈九想象着那个画面——小小的周兰芝,借着烛光如饥似渴地练习的模样。

    "然后呢?" "然后被父亲找来的各种师傅对我种种训练。

    "周兰芝眼中闪过一丝怀念,"他那时候很忙,却也在每日黄昏亲自教我。

    " "所以你继承了周家剑法。

    " "不全是。

    "周兰芝摇头,"十五岁那年,我女扮男装参加了边关战役。

    一场小仗,却让我明白了剑法的局限。

    回来后,我开始融合实战经验改良周家剑法。

    " 烈九注视着她说话时微微发亮的眼睛,忽然觉得这个女子比战场上更加耀眼。

    "你杀兽人时候的剑法就是你的改良?" "是。

    "周兰芝坦然承认,"我还研究过你的剑法役,特意为你准备的几招克制你,谁让你打断我家的命运之剑。

    " 烈九大笑起来,笑声在虚空中回荡。

    "那我该感到荣幸了!"他顿了顿,"你知道吗?我也真的佩服你二哥的剑法尤其是他打败后面的赤月的剑法" 周兰芝眼中闪过一丝惊讶。

    "他打败了赤月,赤月那么厉害,假了吧。

    " "我亲眼所见,这里记住了。

    "烈九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,"你们周家的剑法真的不错,可惜他当时血气太甚,伤了我的兄弟克岸,我上台打断你家的剑。

    " 他此刻变得局促起来:“关于这个事,真是对不住,你周家,我也莽撞了,还好你周家并没有像其他家族一样,斤斤计较我。

    ” “呸!我当时就和大哥要前来银杏山谷找你算账,绳子都准备好了,抓了你绑了来我二哥那里,都想好了对你百般羞辱的方法,” 周兰芝杏眼一挑“可惜,父亲不知道为什么拦住我们,让我们别追究,说什么断了也天意,二十年前,他就预测到了。

    说了如何如何的一大堆.......我们才没有来找你,要不你小命,此时恐怕早就没有了”语气间还透露着当时的气愤。

     “那你那次救治我伤的时候,也有机会啊” “谁叫我不争气,一眼看到你,就喜欢上了你” “啊,哦。

    啊?”烈九对于兰芝的直白,显得局促不安起来。

    “这姑娘也。

    特么的太直白了吧???” 他们相视一笑,在这一刻,敌对的立场仿佛从未存在过。

     "说说你吧。

    "周兰芝歪着头看他,"大将军烈九,你这几年怎么过来得?" 烈九的表情黯淡下来。

    "七岁小姨被追杀,我后来在武校也被追杀.......。

    "他沉默片刻,一段段,一幕幕的回忆浮现"我被秋雅姐姐,和那个神秘嫁衣女子带到雪域....."他讲述着自己的故事。

     周兰芝屏住了呼吸,听到烈九诉说到一个人,孤苦伶仃在葬剑冢练剑的情景。

    不由得随着诉说心紧起来 "最是可怕那些骷髅的出现。

    "烈九的声音低沉,"等我杀了那些骷髅,拿到了我第一个武器,青铜战斧,我就...." 周兰芝的手不自觉地握紧了。

    "所以你就..." "对,我就在不断的逃跑中,躲避中,练习自己剑法,也在练习中杀戮。

    "烈九苦笑,"带着一腔怒火和无辜者的血债。

    " 虚空再次陷入沉默,但这次的沉默不再令人窒息。

    他们分享了最深的秘密,仿佛在这永恒中,过去的恩怨都变得微不足道。

     "你知道吗,"周兰芝轻声说,"第一次听到他们传闻你是个冰冷的杀神的时候',我直觉那称号名不副实。

    " 烈九挑眉。

    "哦?" "真正的屠夫不会埋葬自己的猎物。

    "周兰芝直视他的眼睛,"我为了让克岸和沙风给我讲述你的故事,废了我好几瓶陈酿呢。

    " 烈九感到胸口有什么东西在发烫“几瓶酒,酒出卖了我的故事,好你个克岸,好你个沙风!”。

     "周大师,"他半开玩笑地说,"再这样下去,我几个兄弟都变成你的先锋队了吧。

    " 周兰芝没有笑,也没有恼怒。

    她只是静静地看着他,目光如水。

    "为了你,我什么都舍得。

    " 烈九愣住了。

    他没有想到会得到这样的回答。

    这姑娘的直性子,还真是?他不敢细想。

     "我们继续找出口吧。

    "周兰芝爽快的站起身,结束了这个危险的话题。

     烈九点点头,跟着站起来。

    但这一次,当他们并肩行走在这虚无中时,有什么东西悄然改变了。

     第十年 沉默的时间越来越长。

    不是因为他们无话可说,而是因为说话变得费力——不是身体上的费力,而是一种心灵上的疲惫。

    当永恒摆在面前,连语言都显得苍白。

     周兰芝用银簪在地上刻字。

    她刻得很慢,每一笔都凝聚着全部的注意力。

    烈九站在她身后,看着她刻完《兰亭集序》的最后一个字。

     "翩若惊鸿,婉若游龙。

    "烈九轻声念道,"你的字很美。

    " 周兰芝抬头微笑。

    "小时候被父亲逼着练的。

    他说,书法如剑法,心乱则笔乱。

    " 烈九蹲下身,用裁决之杖的尖端在地上画起来。

    他画的是山川河流,战场布局。

    周兰芝凑过来看,发丝垂落,轻轻擦过烈九的脸颊。

     小主,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,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,后面更精彩! "这是...寒鸦渡?"她辨认出来。

     烈九点头。

    "我记忆中的样子。

    "他指着一条蜿蜒的线,"这是渡口,我们在这里布阵。

    你大哥的部队在这边..." 他们一起回忆那场未完成的战役,讨论着各自的战略意图。

    这种讨论在三百年前是不可想象的——敌对双方的将领如此坦诚地交流战术。

     "其实,"周兰芝突然说,"我原本计划在劝说你第三天黎明发动总攻。

    你的左翼有个薄弱点。

    " 烈九挑眉。

    "真的?我以为那里是我阵型最坚固的部分。

    " "表面上是。

    "周兰芝用银簪在地上点了几下,"但你的后勤补给线从这里经过,如果切断..." "啊!"烈九恍然大悟,"你真狡猾。

    " 他们相视而笑,然后不约而同地叹了口气。

    那些精妙的战术,那些生死攸关的决策,如今都成了消磨永恒的游戏。

     "我有时会忘记自己是谁。

    "烈九突然说,"会突然想不起来为什么在这里。

    " 周兰芝的表情变得柔软。

    "我也是。

    "她伸出手,轻轻抚摸烈九的脸,"你是烈九,寒鸦渡的大司马将军。

    我是周兰芝,周家的军师。

    我们被困在这里,已经十年了。

    " 烈九的眼神重新聚焦。

    他颤抖的心想去握住周兰芝的手,感受那并不真实的温度。

    "谢谢你记得。

    " 他们并肩坐下,望着并不存在的远方。

    烈九忽然想起什么,用手指在虚空中写字。

    周兰芝辨认出来,是"天长地久有时尽"。

     她接下去写:"此恨绵绵无绝期。

    " 烈九摇头,擦掉重新写:"但愿人长久。

    " 周兰芝笑了,接道:"千里共婵娟。

    " 他们就这样,用指尖在虚无中传递着诗句,仿佛这样就能让时间重新流动。

     第五十年 "将军,该你了。

    "周兰芝轻声提醒。

     烈九盯着面前不存在的棋盘,眉头紧锁。

    他们的棋子是用灰烬捏成的——不知从何而来的灰烬,在这虚空中是少数几种可以触碰的物质。

     "如果我走这里..."烈九移动了一颗"马"。

     周兰芝微微一笑,立刻用"炮"反击。

    "将军。

    " 烈九懊恼地抓了抓头发。

    "你总是能看穿我的想法。

    " "因为我们下过太多次了。

    "周兰芝开始收拾棋子,"五十年来,每一局都是和棋。

    " 烈九帮她将灰烬棋子归拢。

    "因为在这里,胜负毫无意义。

    " 周兰芝的动作停顿了一下。

    "有时我会想,如果我们当初真的在寒鸦渡杀完兽人结束战争,结局会不会比现在更好。

    " 烈九认真思考这个问题。

    "也许一方会死,另一方会活。

    但活下来的那个,会永远记得这场战役。

    " "而现在,我们连死亡都得不到。

    "周兰芝的声音很轻。

     沉默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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