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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六十八回 君王殿前风衣骨铮 烈九旧恨新谋血未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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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距离追缴兽人残余至蛮荒已经过去了数天,大部分人马都已回来,唯有祖玛带领军队追击。

     这时候,寒鸦渡中军大帐内! 烈九用毛笔尖在军功奏折上重重划过,墨迹晕染开一片乌云般的痕迹。

    "此战乃是整体合作,大军团作战,怎么能把一人功劳写这么多?"他抬头看向军中文书,剑眉紧蹙,"拿去重改,他们的战功全加上,我的全删掉!" 文书捧着竹简的手微微发抖:"将军,这...这不合规矩啊。

    您单枪匹马冲入敌阵,斩杀敌酋——" "那是克岸替我挡了三箭,沙风带人断了敌军后路。

    "烈九将毛笔往砚台上一搁,溅起几滴墨点,"要写就把所有人的功劳都写上。

    " "是!"文书捧着奏折退出大帐时,与掀帘而入的周兰芝擦肩而过,忍不住多看了两眼——这位平日英姿飒爽的女将今日竟着了淡青色罗裙,发间一支白玉簪在晨光中莹莹生辉。

     烈九抬头,手中朱笔悬在半空。

    阳光透过帐顶的缝隙,在周兰芝肩头洒下细碎金斑,衬得她眉目如画。

    他喉结动了动,声音不自觉地放轻:"兰芝?" "军功表的事,先放一放。

    "周兰芝轻抚裙裾在他对面坐下,袖口暗纹的兰草随动作若隐若现,"我这有赤月的消息,你应该听听。

    " 烈九搁下笔,目光扫过她淡扫的蛾眉。

    百年幻境里,他见过她千百种模样,却从未见过这般精心修饰的妆容。

    "赤月怎么了?" "他前日向秦家提亲了,顺便发来了请帖。

    "周兰芝从袖中取出一封烫金帖子推过去,指尖在"秦古彤"三字上不着痕迹地停顿,"婚期定在下月初三。

    " 烈九展开喜帖,龙飞凤舞的字迹确实是赤月手笔。

    他忽然想起幻境中某个月夜,周兰芝曾靠在他肩头念"玲珑骰子安红豆"的模样,心头没来由一热:"好事啊!赤月这小子动作倒快。

    " 周兰芝轻抚袖口并不存在的褶皱,状似无意道:"是啊,听说赤月从苍月山魔龙潭回来后就直奔秦家提亲,聘礼拉了整整十车。

    "她抬起眼帘,眸中波光流转,"古彤妹妹可算得偿所愿了。

    " 烈九挠了挠头,笑得没心没肺:"当年在武校时,那丫头就整天'赤月哥长赤月哥短'的。

    "他忽然想起什么,从案几下摸出个酒囊,"来来来,正好尝尝我从盟重带回来的马奶酒,给那小子准备的新婚贺礼先开一坛!" 周兰芝的指尖在请柬上轻轻一颤,脸上的笑容淡了几分:"将军倒是热心。

    " "那是自然!"烈九拍开泥封,浓郁的酒香顿时弥漫整个军帐,"赤月是我兄弟,古彤也算半个妹妹..."他忽然顿住,疑惑地看向周兰芝,"你怎么不坐?" "是啊,真快。

    "周兰芝垂眸整理袖口依旧没有落座,声音轻得像羽毛拂过,"算起来,他们真正相识相爱,至今不过一月多。

    " 帐外传来士兵操练的呼喝声,一面旌旗被风吹得猎猎作响。

    烈九浑然不觉话中深意,反而认真点头:"赤月性子急,当年在武校时——" "我们在幻境里相处了百年。

    "周兰芝突然抬眸,秋水般的眼睛直视着他,"记得吗?第十年你教我下棋,第五十年我们共赏昙花..." 烈九耳根发烫,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桌案:"当然记得。

    "那些记忆鲜明如昨,她教他写字时发丝垂落的弧度,她靠在他肩头时淡淡的梅香。

     "第九十年..."周兰芝指尖划过案上地图,停在寒鸦渡的位置,"你说若能出去,要与我一起看真实的日落。

    " 帐内忽然安静得能听见灯花爆裂的轻响。

    烈九胸腔里有什么东西在剧烈跳动,却只是干巴巴地应道:"嗯,说过。

    " 周兰芝深吸一口气,葱白的手指将喜帖转了个方向:"你看这婚期,选在月圆之夜,倒是风雅。

    " "初三哪来的月圆..."烈九凑近查看,忽然闻到一缕幽香,像是她发间白梅的气息。

    这距离太近,近得能看清她睫毛投下的淡淡阴影。

     "我是说..."周兰芝咬住下唇,耳尖泛起薄红,"他们相识一个多月便定终身,我们..."话音戛然而止,化作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。

     烈九却猛地拍案:"你说的太对了!得准备贺礼!"他兴奋地站起身,铠甲铿锵作响,"赤月可能爱喝我们盟重的雪芽茶,我让沙风快马加鞭——" "烈九!"周兰芝突然提高声调,见他茫然回头,又强压下情绪轻声道,"我是说...,我们是不是也该..."她绞紧袖口,那支白玉簪随着低头的动作滑落一缕青丝。

     "该去观礼?自然要去!"烈九大步走回案前,手指在地图上比划,"从寒鸦渡到比奇城,快马三日可达。

    正好战事暂歇,我向陛下告假..." "我是说..."周兰芝抬起眼帘,眸中似有千言万语,"赤月他们相识不过一个多月就修成正果,有些人相识更久,却还在原地踏步。

    " 这章没有结束,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! 烈九挠了挠头,一脸茫然:"谁啊?" 周兰芝的指尖突然用力,白玉酒杯"咔"地一声裂开一道细纹。

    她强忍着将酒泼在这木头脸上的冲动,咬牙道:"比如...云裳姑娘?" "云裳?"烈九的表情顿时僵住,手中的酒囊悬在半空,"她....." 是啊,烈九想,哎!这还有个云裳。

     军帐内一时寂静无声,只有烛火偶尔爆出轻微的噼啪声。

    文书缩在角落,恨不能把自己变成空气。

     周兰芝看着烈九这时候的样子,她的脸色瞬间由红转白,又由白转青。

    她猛地站起身,衣袖带翻了案几上的酒杯,酒液泼洒在军报上,晕开一片暗红。

     "将军日理万机,兰芝告退。

    "她转身就走,声音冷得像冰。

     烈九一脸莫名其妙:"哎?怎么突然走了?"他看向角落里的文书,"我说错什么了?" 文书擦了擦额头的汗,小心翼翼道:"将军...周军师可能是...那个..." "哪个?" "可能是..."文书急中生智,"羡慕古彤小姐能嫁得如意郎君?" 烈九恍然大悟:"原来如此!"他摸着下巴思索,"我也应该先看看赤月去。

    "他忽然眼睛一亮,自言自语道"她来是想说,她先回比奇看看古彤对吧?想来和我告假!没有错了!哎,准了!"他大声对着外面喊道“你去吧!不要操心这边的事!” 帐外传来"咔嚓"一声脆响,像是有人踩断了树枝。

    烈九探头出去看时,只看到周兰芝远去的背影,和她脚下一地碎成渣的杏花。

     "奇怪,她今天怎么老摔东西..."烈九嘀咕着缩回脑袋,完全没注意到文书绝望捂脸的动作。

     ... 周兰芝几乎是跑着离开军营的,泪水在眼眶里打转,却倔强地不肯落下。

    她扯下束发的丝带,任青丝在风中飞扬,仿佛这样就能把满腹委屈都甩掉。

     "百年相伴...在他眼里就只是'没心思考虑'?"她自嘲地笑了笑,指尖抚过腰间佩剑。

    这把剑曾与烈九的裁决之杖并肩作战,剑身上还留着为他挡箭的痕迹。

     转过一片竹林,周兰芝突然刹住脚步。

    前方溪边的大石上,一个红衣女子正低头浣纱,乌黑的长发用金环松松挽着,露出一截雪白的后颈。

     齐云裳。

     周兰芝下意识地握紧剑柄,又缓缓松开。

    她深吸一口气,正要转身离开,却听云裳头也不回地说道:"来都来了,躲什么?" "谁躲了?"周兰芝扬起下巴,声音却有些发颤。

     云裳转过身来,明媚的容颜在夕阳下如同绽放的优昙花。

     她甩了甩手上的水珠,水珠在空中划出一道晶莹的弧线,有几滴落在岸边的青苔上。

     她挑眉道:"聊聊?"声音里带着几分挑衅,又藏着些许迟疑。

     周兰芝盯着她看了半晌,目光从她微微湿润的鬓角移到倔强抿着的唇角。

     溪水打湿了云裳的裙裾,在石头上晕开深色的痕迹。

     "聊聊就聊聊。

    "周兰芝最终说道,声音平静得像这暮色中的溪水。

     两个姑娘并肩坐在溪边的大石上,石头被晒得温热,隔着衣料传来融融暖意。

     云裳的裙摆和周兰芝的裤脚偶尔被微风撩起,轻轻碰触又分开。

    溪水潺潺,偶尔有鱼儿跃出水面,银亮的鳞片在夕阳下闪过一道光,又没入水中,溅起细碎的水花。

     "我恨了你很多年。

    "云裳突然说道,指尖绕着发梢,将一缕青丝缠了又松开。

     她的目光落在对岸一丛摇曳的芦苇上,"从七岁在武校第一次见到烈九,看他总是偷偷看你的时候就开始恨你。

    "这句话像是从心底最深处挤出来的,带着经年累月的酸涩。

   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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