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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2章 一石三鸟 第3页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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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洛!你欺人太甚!”苏婉娘气得浑身乱颤,一把抓起桌上的茶壶狠狠摔碎!她精心营造的“得宠”幻象,在这一刻被撕得粉碎!巨大的屈辱感和恐慌让她彻底失去了理智。

     这章没有结束,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! “走!去找王爷!我要王爷给我做主!我要王爷严惩那个贱人!”苏婉娘尖叫着,拉起翠柳,如同疯妇般冲向顾远的书房。

    她必须立刻、马上从王爷那里找回场子!否则,她在这王府里将彻底沦为笑柄! 书房里,顾远正拿着何佳俊刚收到的、来自周德威的亲笔回信。

    信上言辞惶恐,极力撇清与那三个“流民”的关系,赌咒发誓绝无私心,定是有人栽赃陷害,字里行间充满了对顾远的畏惧和讨好。

    顾远看着信,嘴角噙着一丝冰冷的笑意。

    周德威的反应,完全在他意料之中。

    这把火,算是点着了。

     就在这时,书房外传来苏婉娘尖利刺耳的哭嚎声:“王爷!王爷!您要为妾身做主啊!王妃她…她要逼死妾身啊!” 顾远眉头一皱,眼中闪过一丝不耐,示意何佳俊收起信。

     苏婉娘不顾侍卫的阻拦,拉着狼狈不堪的翠柳,哭哭啼啼地闯了进来,扑倒在地:“王爷!您看看!您看看翠柳被王妃的人打成什么样了!那个阿箬,仗着是墨统领的夫人,带着一群粗使婆子,把翠柳往死里打啊!还说妾身管教无方!王爷!这是在打妾身的脸,也是在打您的脸啊!您一定要严惩王妃,严惩墨罕和阿箬!不然…不然妾身就没法活了!”她哭得梨花带雨,仿佛受了天大的冤屈。

     顾远的目光扫过地上哭嚎的翠柳,那张红肿变形的脸确实惨不忍睹。

    他心中毫无波澜,甚至觉得阿箬她们下手还是轻了。

    他看向苏婉娘,眼神淡漠,语气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不耐烦:“就为这事?” 苏婉娘被他冷淡的反应噎了一下,哭得更凶了:“王爷!这还不是大事吗?翠柳是妾身的贴身丫鬟,打她就等于打妾身啊!王妃她分明是嫉妒妾身得宠,故意寻衅!王爷您不能不管啊!” 顾远端起茶盏,慢条斯理地撇了撇浮沫,眼皮都没抬一下,声音冰冷:“女人间的口角打架,也要闹到本王面前来?嗯?”他放下茶盏,目光如同实质的冰锥,刺向苏婉娘,“苏婉娘,你真当本王是他妈内宅的管事嬷嬷?整日里就管这些鸡毛蒜皮、零七八碎的破事?” 苏婉娘被他眼中的寒意冻得一哆嗦,哭声戛然而止。

     顾远的声音陡然拔高,带着雷霆般的威压:“墨罕是王府侍卫统领!统领府中护卫,职责所在!王妃有孕在身,府中一应大小事务,皆由金银二先生负责!这是规矩!你若有冤屈,自去找金先生、银先生理论!让他们按府规处置!跑到本王这里哭哭啼啼,撒泼打滚,成何体统?!再来烦扰本王处理军务,”他猛地一拍桌子,震得茶盏乱跳,眼神锐利如刀,“别怪本王翻脸无情,骂你个不知进退!” 这一番劈头盖脸的训斥,如同寒冬腊月里的一桶冰水,将苏婉娘从头浇到脚!她彻底懵了,呆呆地跪在地上,看着顾远那张冷漠中带着厌恶的俊脸,巨大的委屈和难以置信的绝望瞬间淹没了她。

    王爷…王爷竟然…竟然如此偏袒乔清洛?!甚至连一句公道话都不肯为她说?就因为她带着儿子?! “王…王爷…”苏婉娘嘴唇哆嗦着,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珠子滚落,却再也说不出一个字。

     “滚出去!”顾远毫不留情地下达了逐客令,声音冰冷刺骨。

     苏婉娘失魂落魄地被侍女搀扶起来,如同行尸走肉般离开了书房。

    翠柳也连滚爬爬地跟了出去。

     书房里恢复了安静。

    何佳俊低声道:“顾帅,您方才…是故意…” 顾远闭上眼,靠在椅背上,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,方才那雷霆震怒的气势消散,露出一丝深沉的疲惫和如释重负:“是。

    眼线就在外面,它指了指外面的李三,本王必须让他们看到‘本王对苏婉娘失去耐心’。

    更重要的是…”他睁开眼,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,“本王要借此事,名正言顺地将处置内宅纷争的权力,彻底推给你们金银二先生和你!苏婉娘去找你们,你们知道该怎么做。

    ” 何佳俊心领神会:“属下明白。

    定会秉公处理,让那苏姨娘…无话可说。

    ”所谓的“公”,自然是偏向夫人的“公”。

     顾远点点头,疲惫地捏了捏眉心:“还有,方才周德威的信你也看了。

    那三个眼线,是范文的狗无疑了。

    如今苏婉娘闹了这么一出,正是我们动手的时机。

    尤其是那个王婆和李三,最近鬼祟得厉害,似乎在加紧刺探清洛和??儿。

    不能再等了。

    按计划行事,务必抓个现行!” “是!墨罕那边早已布置妥当!”何佳俊眼中寒光一闪。

     正院里,乔清洛正焦急地等待着消息。

    她开始就是气不过加上挂念春杏,可后来得知墨罕叔的阿箬姐姐把事情闹得这么大,万一,万一夫君真的偏袒苏婉娘怪罪起来……当银兰将书房里发生的一切,尤其是顾远那番雷霆震怒、毫不留情训斥苏婉娘、并将事情推给金银二先生处理的话,原原本本复述给她听时,乔清洛整个人都呆住了。

     从最初的委屈无助,到事态升级、春杏被打时的恐慌害怕,再到此刻听到顾远如此强硬、近乎拉偏架的态度……巨大的反差让她一时无法消化。

     小主,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,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,后面更精彩! 他…他竟然如此呵斥了苏婉娘?为了她? 不,或许是为了规矩?为了王府的体面? 可无论如何,他没有像上次那样偏袒听雨轩!他甚至…把苏婉娘赶了出去! 一股难以言喻的惊喜和巨大的困惑如同潮水般冲击着乔清洛的心房。

    她下意识地抚上自己的小腹,那里,未出世的孩子似乎也感受到了母亲剧烈的心绪波动,轻轻踢动了一下。

     “宝宝…你爹爹他…”乔清洛喃喃低语,心乱如麻。

    顾远的态度,像一道微弱的光,刺破了她心中绝望的阴霾,却又带来了更多、更深的疑问。

    他到底…在想什么?他……难道真的不是单纯忍不住?…… 苏婉娘被顾远毫不留情地斥责赶出书房,如同被当众剥光了衣服,羞愤欲绝。

    她将自己关在听雨轩里,砸碎了所有能砸的东西,哭得撕心裂肺。

    巨大的屈辱之后,是更深的执念——都是因为孩子!一定是乔清洛有儿子,王爷才如此偏袒她!自己必须尽快怀孕!只要有了孩子,一切都会不同!她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翠柳寻来的“秘方”和顾远偶尔的“宠幸”上,更加疯狂地求索着。

     然而,她不知道,一张无形的大网,正以她为诱饵,悄然收紧。

     三日后,深夜。

     墨罕亲自带队,如同暗夜中的猎豹,悄无声息地潜行。

    根据连日来的严密监控,他们锁定了目标。

     先是在靠近正院小世子顾??卧房后窗的阴暗角落里,将那个假装巡夜、实则鬼鬼祟祟向内窥探的粗使婆子王婆,堵了个正着!人赃并获! 紧接着,几乎在同一时刻,在王府连接内外院的月亮门附近,将试图用迷香放倒守卫、意图潜入外书房区域的贴身丫鬟翠柳,一举擒拿!从她身上搜出了未点燃的迷香筒和一枚偷拓的简易外院腰牌! 最后一个跑腿杂役李三,倒是狡猾,似乎察觉到了风声,试图翻越王府后墙逃跑,却被埋伏多时的赤磷卫用绊索套了个结实,像条死狗一样拖了回来! 三个眼线,一夜之间,被一网打尽! 王府正厅,灯火通明,亮如白昼,气氛却肃杀得令人窒息。

     顾远端坐在主位之上,面沉如水,一身玄色蟒袍在烛光下泛着冷硬的光泽。

    他周身散发出的低气压,让厅内所有侍立的护卫、仆从都噤若寒蝉,大气不敢喘一口。

     墨罕、何佳俊侍立两侧,眼神冰冷。

     厅堂中央,三个被捆得结结实实、嘴里塞着破布的人如同待宰的羔羊,正是王婆、翠柳和李三!三人脸上都带着伤,眼中充满了恐惧和绝望。

     苏婉娘也被强行“请”了过来,她看着眼前这阵仗,尤其是看到翠柳那惨状,吓得脸色惨白,浑身发抖,想开口求情,却被顾远那冰寒的目光一扫,顿时噤声。

     顾远缓缓站起身,一步一步走下台阶,脚步声在死寂的大厅里清晰得如同鼓点,敲在每个人的心上。

    他走到三人面前,目光如同冰冷的刀锋,一一扫过。

     “好,很好。

    ”顾远的声音不高,却带着一种山雨欲来的恐怖威压,“本王这府,倒成了你们这些魑魅魍魉想来就来,想探就探的菜园子了?” 他停在王婆面前,猛地伸手,粗暴地扯掉她嘴里的破布。

     “说!深更半夜,潜伏在我??儿窗外,意欲何为?!”顾远的声音陡然拔高,如同惊雷炸响! 王婆吓得魂飞魄散,语无伦次:“王…王爷饶命!老奴…老奴只是…只是路过…想看看小世子睡得好不好…” “路过?看看?”顾远嗤笑一声,眼中是毫不掩饰的杀意,“本王长子的安危,何时轮到你一个粗使婆子‘路过看看’?看来,上次的鞭子,还没让你长够记性!” 他不再理会王婆的哭嚎,目光转向瑟瑟发抖的翠柳,示意护卫扯掉她嘴里的布。

     “你呢?苏姨娘的贴身丫鬟?”顾远的声音带着刻骨的讽刺,“拿着迷香,偷盗腰牌,想进外书房?是想行刺本王,还是想窃取军机?!”他每问一句,声音就冷一分。

     “奴婢不敢!奴婢不敢啊王爷!”翠柳哭喊着,下意识地看向苏婉娘,“是…是姨娘…姨娘让奴婢去…去…” “你胡说!”苏婉娘吓得尖叫起来,脸色惨白如纸,“王爷!妾身没有!妾身怎么会让她去做这种事!是这个贱婢污蔑妾身!” 顾远根本不看苏婉娘,目光如同利箭射向翠柳:“哦?苏姨娘让你去的?她让你去外书房做什么?嗯?是去偷本王的印信,还是去放火烧了本王的军报?!”他故意将罪名往大了说。

     翠柳被顾远那骇人的气势和巨大的罪名吓得几乎晕厥,哪里还敢攀咬苏婉娘,只能拼命磕头:“奴婢错了!奴婢鬼迷心窍!奴婢只是想…想去找点值钱的东西…奴婢再也不敢了!王爷饶命啊!” 顾远冷笑一声,不再看她,最后走到面如死灰的李三面前。

     李三嘴里的布被扯掉,他倒是硬气一些,或者说知道求饶无用,只是死死低着头。

     本小章还未完,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! “跑得挺快啊。

    ”顾远的声音听不出喜怒,“怎么?知道事情败露,想回晋阳给你主子报信去?告诉范文那个臭狗?本王这石洲的金山银山,他看得见,摸不着?让他快行动?” 听到“范文”二字,李三的身体猛地一颤,眼中闪过一丝难以置信的惊骇!王爷…王爷竟然知道了?! 顾远将他这细微的反应尽收眼底,心中最后一丝疑虑也烟消云散。

    他不再废话,猛地转身,面向众人,声音如同金铁交鸣,响彻整个大厅: “此三人!来历不明,心怀叵测!王婆,窥伺世子居所,图谋不轨!翠柳,盗窃腰牌,私藏迷香,擅闯禁地!李三,行迹鬼祟,意图潜逃,通敌之嫌昭然若揭!罪证确凿,罪无可赦!” 他每说一句,厅内的杀气就重一分! “来人!”顾远厉声喝道,“将王婆、李三这两个居心叵测之徒,拖下去!重打一百军棍!给本王往死里打!打不死我加倍打你们!打死了,扔去乱葬岗喂狗!” “王爷饶命啊——!”王婆和李三发出凄厉绝望的惨嚎。

     如狼似虎的赤磷卫立刻上前,将两人拖死狗一样拖了出去。

    很快,庭院里便传来令人毛骨悚然的沉重击打声和濒死的惨叫声,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。

     厅内众人无不色变,苏婉娘更是吓得瘫软在地,瑟瑟发抖。

     顾远冰冷的目光落在面无人色的翠柳身上:“至于你…”他顿了顿,语气森然,“身为苏姨娘贴身侍女,不思规劝主子,反而挑拨离间,怂恿生事,更胆大妄为,行此大逆之举!死罪可免,活罪难逃!拖下去,鞭笞二十!以儆效尤!” 翠柳连哭喊的力气都没了,像一滩烂泥般被拖走。

     最后,顾远的目光终于落在了瘫软在地、抖如筛糠的苏婉娘身上。

     “苏婉娘!”顾远的声音如同冰锥,直刺苏婉娘的心脏,“你御下无方,纵容恶奴!此二人皆系你听雨轩之人!一个窥伺我世子,一个盗窃行凶!你难辞其咎!看来本王平日对你太过纵容,才让你不知天高地厚!从今日起,禁足听雨轩!无本王手令,不得踏出半步!好好反省!” “王…王爷…”苏婉娘涕泪横流,想要求饶,却被顾远那毫无温度的眼神冻得一个字也说不出来。

    她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如同丧家之犬般被两个仆妇架起来,拖离了这令人窒息的正厅。

     一场雷霆般的清洗,在血腥与哭嚎中落下帷幕。

    范文精心安插的三个眼线,两死一重伤,彻底拔除!苏婉娘也被彻底打落云端,禁足深院。

    顾远用最酷烈的手段,向晋阳的李存勖和范文,发出了最响亮的警告! 当最后一个受刑者的惨叫声在夜色中沉寂,当庭院里浓郁的血腥气被夜风缓缓吹散,正厅内压抑得令人窒息的肃杀才稍稍松动。

     顾远缓缓坐回主位,闭目片刻,再睁开时,眼底翻涌的暴戾与冰冷已如潮水般退去,只剩下深不见底的疲惫和一丝尘埃落定后的空茫。

    他挥了挥手,声音带着久战后的沙哑:“都下去吧。

    墨罕,带人清理干净。

    金先生,盯紧府内外,有异动即刻来报。

    ” “末将遵命!”墨罕抱拳领命,声音沉厚。

    他看了一眼顾远苍白的脸色和眼底的乌青,欲言又止,最终只是低声道:“少主保重。

    ” 何佳俊亦躬身:“是,顾帅。

    您…也早些歇息。

    ”两人带着护卫和仆从,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,偌大的正厅瞬间只剩下顾远一人。

     烛火跳跃,在他轮廓分明的脸上投下明明灭灭的光影。

    紧绷了两个月、如同拉满弓弦的神经骤然松弛,随之而来的并非轻松,而是排山倒海的空虚与后怕。

    他成功了,拔除了眼线,震慑了敌人,为清洛扫清了近在咫尺的威胁。

    可清洛…他脑海中不可遏制地浮现出她绝望捶打腹部的样子,浮现出她教顾??喊他“大坏蛋”时通红的眼圈,浮现出她抱着儿子决绝后退避开他指尖的那一步……每一幕都像淬毒的针,密密麻麻扎在他心尖最软的地方…… 他猛地站起身,像一头焦躁的困兽,在空旷寂静的大厅里来回踱步。

    玄色的蟒袍下摆扫过冰冷的地砖,发出轻微的摩擦声。

    他必须立刻见到她!这两个月的每一刻分离都是凌迟,他不能再等了!补偿?不,那太轻飘了。

    他需要触碰她,确认她的存在,感受她的温度,将这两个月亏欠的所有守护、所有爱意,全部、立刻、不容置疑地塞回给她! 这个念头一旦升起,便如同燎原之火,瞬间烧尽了他所有的理智和迟疑。

    顾远猛地停下脚步,转身,大步流星地冲出正厅,朝着正院的方向,几乎奔跑起来! 正院内室,烛光暖融。

     乔清洛并未入睡。

    今日白日里那场惊心动魄的清洗,那隐约传来的凄厉哭嚎和军棍击打皮肉的闷响,如同冰冷的蛇缠绕在她心头。

    她此刻终于明白了,终于知道他夫君顾远在做什么,它明白了原来正是这三个眼线,让他这几个月来偏袒苏婉娘,对她这样……她隐约猜到了那三个眼线的结局。

    恐惧、解气、茫然,还有一丝无法忽视的、对那个男人处境的担忧……种种情绪交织,让她心乱如麻。

     小主,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,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,后面更精彩! 她穿着素白的寝衣,乌黑的长发披散着,坐在床边,一手无意识地轻抚着高高隆起的腹部。

    五个月了,胎动已十分明显有力。

    小家伙似乎也感受到了母亲的不安,在里面轻轻踢蹬着。

     “宝宝乖…”乔清洛低语,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,“不怕…都过去了…坏人都被爹爹打跑了…”她试图安抚孩子,更像是在安抚自己。

    这两个月,她像在惊涛骇浪中颠簸的小舟,心力交瘁。

    顾远今晚那冷酷无情的雷霆手段,让她心惊,却也诡异地带来一丝扭曲的安全感——至少,那些窥伺她和孩子的眼睛,被剜掉了,她明白了夫君的苦衷…… 就在这时,房门被猛地推开,力道之大,带起一阵疾风,吹得烛火剧烈摇曳! 乔清洛惊得浑身一颤,下意识地护住肚子,抬头望去—— 门口,顾远高大的身影逆着廊下的微光矗立在那里,玄色的衣袍几乎融入夜色,只有那双眼睛,在昏暗的光线下亮得惊人,如同燃烧着幽暗火焰的寒星,直直地、贪婪地锁定了她! 他回来了。

    不再是白日里高高在上、冷酷裁决的人,也不是那个在眼线注视下不得不对苏婉娘虚与委蛇的顾远。

    此刻的他,像一头终于冲破牢笼、伤痕累累却执拗地要找回伴侣的头狼,浑身散发着一种不顾一切的、近乎危险的气息。

     乔清洛的心脏骤然停止了跳动,随即又疯狂地擂动起来,撞得胸口生疼。

    她张了张嘴,想说什么,喉咙却像被堵住,只能怔怔地看着他,看着他一步步朝自己走来。

     他的脚步很沉,带着久战的疲惫,却又异常坚定。

    靴子踩在地板上,发出沉闷的回响,每一步都像踏在她的心尖上。

    他身上还带着夜风的微凉,还有一丝……极淡、却无法忽视的血腥气。

     顾远走到床边,停下。

    距离如此之近,乔清洛能清晰地看到他眼底深陷的乌青,看到他下颌冒出的青色胡茬,看到他紧抿的薄唇透出的苍白和干裂。

    这两个月,他过得并不比她好。

     他的目光,贪婪地、一寸寸地扫过她的脸,掠过她红肿未消的眼睑,最后死死地、牢牢地钉在她隆起的腹部。

    那目光如此灼热,充满了失而复得的狂喜、刻骨的愧疚和浓得化不开的思念,几乎要将她点燃。

     乔清洛被他看得心慌意乱,下意识地想侧身避开他过于灼热的视线,更想护住肚子——那是她最后的堡垒,是她对抗他所有伤害的盾牌。

     然而,顾远的速度更快! 他猛地俯下身,一只带着薄茧、因长久握刀而骨节分明的手,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和一丝微不可察的颤抖,稳稳地、却无比温柔地覆上了她腹部的最高点! “呃!”乔清洛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呼,浑身瞬间绷紧! 掌心下的温热和饱满的弧度,隔着薄薄的寝衣,无比真实地传递过来。

    那里面,是他血脉的延续,是他这两个月魂牵梦萦、却连触碰都成了奢望的珍宝! 几乎就在他手掌覆上的同时,腹中的小家伙似乎被这突如其来的“入侵”惊扰,猛地、有力地踹了一脚!位置不偏不倚,正踢在顾远的掌心! 那清晰的、充满生命力的胎动,如同最强烈的电流,瞬间击穿了顾远这两个月来所有的压抑、伪装、痛苦和暴戾! 高大的身躯猛地一僵!如同被无形的巨锤狠狠击中!他深邃的眼中,那幽暗燃烧的火焰骤然熄灭,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破碎的、浓稠得如同实质的痛楚和狂喜交织的光芒!有什么滚烫的东西瞬间冲上眼眶,模糊了他的视线。

     他维持着俯身的姿势,宽阔的肩膀难以抑制地微微颤抖起来。

    那只覆在她腹上的手,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,掌心却滚烫如火炭,贪婪地感受着那一下又一下、如同小小鼓点般宣告着生命存在的胎动。

    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。

     烛火噼啪一声轻响。

     顾远终于抬起头,目光从她的腹部艰难地移开,重新对上乔清洛那双盈满了震惊、茫然、委屈和一丝不易察觉的……心疼的眸子。

     所有的堤防,所有的伪装,所有的算计,在这一刻土崩瓦解…… 他猛地伸出双臂,以一种近乎蛮横却又带着无尽小心的姿态,将坐在床边的乔清洛连同她腹中的孩子,一起狠狠地、紧紧地箍进了自己冰冷坚硬的怀抱里! 他的下巴重重地抵在她柔软的发顶,灼热的呼吸带着压抑到极致的哽咽,喷吐在她的发间、耳畔,声音嘶哑破碎得不成样子,每一个字都像从滚烫的熔岩里捞出来,带着灼人的痛楚和深入骨髓的思念: “清洛…我的清洛…” “这两个月…我…我在地狱里…想你…” 预知后事如何?且听下回分解…… 喜欢辽东邪侠请大家收藏:()辽东邪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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