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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9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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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奥莉加?伊凡诺夫娜为了对他表示亲热,表明她没有生气,就坐到他的身旁,默默地吻了他一下,把小木梳插进他的浅色头发里。

    她想给他梳头。

     “您这是干什么?”他问,猛地一哆嗦,好像有个冰凉的东西碰到他的身体,他睁开眼睛,“您这是干什么?让我安静一会儿,求您了!” 他推开她,径自走掉了。

    她觉得他的脸上显出憎恶和懊恼的神情。

    这时候,农妇小心翼翼地捧着一盆菜汤给他送来,奥莉加?伊凡诺夫娜看到,她的两个大拇指都泡在汤里。

    这个腆着大肚子的脏农妇、菜汤吃得津津有味的里亚博夫斯基、小屋以及整个生活,此刻都令她心生恐惧之感,虽说刚来的时候她很喜欢这种简朴和颇有艺术趣味的杂乱生活。

    她突然感到自己受了侮辱,便冷冷地说: “我们需要分开一段时间,要不然由于无聊我们当真会吵翻的,我讨厌这样。

    今天我就走。

    ” “怎么走?骑棍子走吗?” “今天礼拜四,九点半钟有一班轮船经过这里。

    ” “是吗?好,好……那有什么,你走吧……”里亚博夫斯基温和地说,他用毛巾作了餐巾,擦了擦嘴,“你在这里闷得慌,无所事事,只有十足的利己主义者才想留下您。

    你走吧,二十号以后我们又会见面的。

    ” 奥莉加?伊凡诺夫娜兴高采烈地收拾起东西,高兴得脸都红了。

    难道这是真的吗?她暗自问自己,她真的很快就能在客厅里画画,在卧室里睡觉,在铺着桌布的餐桌上吃饭吗?她变得轻松愉快,不生画家的气了。

     “我把颜料和画笔全给你留下,里亚布沙[23],”她说,“我留下的东西,以后你都给我带回去……听好了,我走以后你别偷懒,别闷闷不乐,你要工作。

    你是我的好样的,里亚布沙。

    ” 九点钟,里亚博夫斯基跟她吻别,她立即想到,他这样做是免得当着画家们的面儿在轮船上吻她。

    他把她送到码头,轮船不久就来了,载走了她。

     两天半后她才回到家里,来不及脱掉帽子和雨衣,她激动得喘着粗气跑进了客厅,又从客厅到了餐室。

    戴莫夫没穿上衣,背心敞开着,坐在餐桌后,在叉子上磨刀子。

    他面前的盘子上摆着一只松鸡。

    当奥莉加?伊凡诺夫娜走进住宅的那一刻,她决定,一切都得瞒过丈夫,对此她相信自己有足够的能力和本事。

    可是现在,当她看到他那开朗、温和、幸福的笑容和那双快活得闪闪发亮的眼睛时,她立即感到,要瞒过这个人是卑鄙丑恶的,同时也不可能,她做不到,不啻要她去干诽谤、偷窃、杀人的勾当。

    刹那间,她决定把发生的事和盘托出。

    她让他吻她,拥抱她,随后她在他面前跪了下来,双手蒙住了脸。

     “怎么啦,怎么啦,亲爱的?”他柔声问道,“是想家了吧?” 她抬起羞得通红的脸,用负疚、恳求的目光望着他,但是恐惧和羞愧使她失去了说出真情的勇气来。

     “没什么……”她说,“我这是太……” “坐下吧,”他说着把她搀起来,扶她坐到餐桌后,“这就好了……吃松鸡吧。

    小可怜儿,你一定饿坏了。

    ” 她贪婪地吸进家里温馨的空气,吃着松鸡;他柔情脉脉地瞧着她,快活地笑了。

     六 显然,过了半个冬季,戴莫夫才知道自己受骗了。

    他好像自己做了亏心事似的,遇见她时已不敢正视她的眼睛,脸上再也见不到愉快的笑容了。

    为了减少跟她单独相处的时间,他常常把自己的同事科罗斯捷列夫带回家吃午饭。

    这个五短身材的人留着短发,面容憔悴,每当跟奥莉加?伊凡诺夫娜交谈的时候,总是紧张得把自己坎肩上的全部纽扣先解开再扣上,然后用右手去捻左侧的唇髭。

    吃饭的时候,两位医生谈的都是医学问题,如横膈膜一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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