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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3章 天堂与地狱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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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顾远那带着血腥气的、滚烫的怀抱如同熔炉,瞬间融化了乔清洛这两个月辛苦筑起的冰墙。

    那声破碎到极致的“在地狱里想你”如同最锋利的凿子,狠狠凿开了她心口积压的所有委屈、恐惧和不解。

     “呜……”一声压抑到极致的呜咽终于冲破喉咙,乔清洛浑身剧烈地颤抖起来,像寒风中最后一片叶子。

    她猛地攥紧拳头,指甲深深陷进顾远背后冰冷的蟒袍锦缎里,仿佛要将这两个月无处宣泄的痛苦全部挤压出来。

     “顾远…顾远!”她终于能喊出他的名字,声音却抖得不成样子,带着浓重的哭腔和破碎的质问,“你…你为了除眼线…为什么…为什么要这么对我!为什么不跟我说!啊?!” 她猛地抬起头,泪水决堤般汹涌而出,那双曾经盛满星辉、此刻却红肿不堪的眸子死死盯着顾远憔悴的脸,里面翻滚着滔天的委屈和不解。

     “我…我不是你的清洛吗?不是你口中的‘女诸葛’吗?我不是那个…那个差点把命丢在产床上给你生??儿的乔清洛吗?”她语速极快,逻辑却因巨大的情绪冲击而显得有些混乱,“墨罕叔…墨罕叔和晁大哥新婚那天…满府的热闹…我…我身子沉,银兰姐姐扶着我…可你…你去哪了?啊?!” 她的声音陡然拔高,带着泣血的控诉:“我亲耳听见的!听见听雨轩里…听见苏婉娘那…那放浪的笑声!听见你…你…那声音!我的心…我的心就在那一刻!碎了!碎成了渣!你知道吗?!我抱着肚子,站在那冰冷的回廊下…我觉得我像个笑话!天大的笑话!” “还有…还有你打我!”她猛地捶打顾远的胸膛,力道不重,却充满了羞愤欲绝,“当众!当着那么多下人的面!像教训不听话的孩童一样!打我…打我那里!那几下…是不疼!可我的脸呢?我的尊严呢?被你踩在地上!碾得粉碎!我乔清洛这辈子…都没这么羞耻过!” 她越说越激动,积压的怨气如同火山爆发,喷薄而出:“这两个月!整整两个月!你天天宿在听雨轩!你宠她!纵容她!让她踩在我头上作威作福!她克扣我的用度!欺负春杏!你不管!你默许!你甚至还…还赏她东西!让她更得意!更嚣张!顾远!你看着我!看着我!” 她抓住顾远的手臂,迫使他看着自己泪流满面的脸:“你看看我!看看被你冷落、被你羞辱、被你逼得差点毁掉腹中骨肉的我!你告诉我!我乔清洛到底做错了什么?!要受这样的折磨?!我甚至…我甚至都不想给你生这个孩子了!我后悔!后悔当初为什么要拼了命生下??儿!就为了…就为了让你如今这样糟践我们母子吗?!” “你为什么不告诉我!为什么!”她几乎是用尽了全身力气嘶喊出来,声音嘶哑破碎,“你告诉我你在演戏!告诉我你有苦衷!告诉我那些眼线!告诉我你不得不如此!顾远!我乔清洛在你眼里,就那么不懂事吗?!就那么不值得你信任吗?!我会和你一起想办法!我会配合你演戏!哪怕…哪怕让我装得更可怜!装得更失意!只要能帮你!我什么都愿意做!可你…你什么都不说!你把我蒙在鼓里!让我像个傻子一样…心碎!绝望!自残!你知不知道…我每天晚上抱着??儿哭的时候…有多恨你!有多怕你真的不要我了!” 最后一句“多怕你真的不想要我了!”,带着最深切的恐惧和卑微的求证,如同泣血的哀鸣,狠狠砸在顾远的心上,也抽干了她所有的力气。

    她瘫软在他怀里,只剩下压抑不住的、撕心裂肺的痛哭,仿佛要将这两个月积攒的泪水一次流干,将那颗千疮百孔的心彻底哭碎。

     顾远紧紧抱着她颤抖不止的身体,感受着她滚烫的泪水浸透自己胸前的衣襟。

    他想解释,想告诉她李存勖那柄悬在石洲头顶的利剑有多锋利,想告诉她范文那条老狗的阴险狡诈,想告诉她他必须用最逼真的“沉溺美色”才能麻痹对手,想告诉她他每一次推开她,每一次对苏婉娘假意温存,都如同在剜自己的心…… 可面对怀中妻子这山崩海啸般的痛苦爆发,所有的解释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,所有的“大局为重”都成了最残忍的借口。

    他只能更紧地抱住她,一遍又一遍,声音沙哑哽咽,带着无尽的愧疚和无力: “对不起…清洛…对不起…” “是我没用…是我无能…” “我打不过李存勖那头狼…打不过他的千军万马…” “我只能骗…只能像狐狸一样…装死…装怂…装沉迷女色…让他们放松警惕…” “我不敢赌…不敢拿你和孩子们的命去赌…” “我怕…怕万一…万一你演不好…被他们看出破绽…你和孩子就…” “对不起…是我让你受苦了…是我让你心碎了…对不起…” 他的道歉,如同最沉重的鼓点,敲打在乔清洛的耳膜上,也敲打在她早已了然却依旧痛楚的心上。

     其实,在顾远今夜以雷霆手段拔除眼线、将苏婉娘彻底打入冷宫的那一刻,她心中那团混乱的迷雾就已经豁然开朗。

    她不是愚钝的妇人。

    她是乔清洛,是能在商场上运筹帷幄、在王府后方替他安定人心的乔清洛。

    那些被她刻意忽略的细节,此刻如同散落的珍珠,被一根名为“真相”的线瞬间串起—— 这章没有结束,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! 他看向苏婉娘时,眼底深处那冰冷的算计和难以掩饰的烦躁厌恶,哪里是沉溺美色? 他每一次看似“宠幸”后,眉宇间那挥之不去的疲惫和眼中一闪而过的自我厌弃,又岂是纵欲过度? 他远远凝视她和儿子时,那心碎欲绝、渴望又不敢靠近的眼神,分明是爱到了极致却又不得不割舍的痛苦! 还有那些深夜悄然送来的、带着山野气息的野花,那些妆台上莫名多出的、触手生温的珍稀宝石,那偶尔一瞥间消失在门廊后、挺拔却萧索的背影…… 原来,他一直都在。

    原来,他从未变心。

    原来,他承受的痛苦和煎熬,比她想象的还要深重百倍! 她理解了他的“不得已”,理解了他“像狐狸一样蛰伏”的苦衷。

    可理解,并不能立刻抚平那被反复撕裂的伤口。

    她需要一个宣泄口,需要他亲口承认他的爱,需要他亲口告诉她,他没有不要她!她害怕,怕这只是一场梦,怕他此刻的怀抱只是愧疚的补偿,怕他心底深处,真的对那个年轻的苏婉娘有过一丝动摇。

     “呜呜…坏蛋…你就是坏蛋…”乔清洛的哭声渐渐低了下去,变成了委屈的抽噎,她在他怀里蹭着眼泪,声音闷闷的,带着浓浓的鼻音,“你…你爱不爱我?你…你是不是…只爱我一个?你…你告诉我…你是不是…被那个狐狸精…迷住过一点点?哪怕…哪怕就一点点?” 她抬起泪眼朦胧的脸,像只受尽委屈终于找到依靠的小兽,执拗地、带着最后一丝脆弱的不安,寻求着最核心的确认。

     顾远看着她红肿的眼睛里那丝小心翼翼的求证,心都要碎了。

    他捧起她的脸,指腹温柔地、一遍遍擦拭着她脸上的泪痕,深邃的眼眸如同最澄澈的夜空,里面清晰地、毫无保留地映着她此刻狼狈又可怜的模样。

     “傻清洛…”他叹息般低语,额头抵上她的额头,鼻尖相触,呼吸交融,声音是前所未有的郑重和温柔,“我顾远此生后,只会爱一人。

    那就是你,乔清洛。

    从那晚乔府第一次见你,眼睛亮得像天上的星星开始…这颗心,就再也没装下过别人。

    ” “苏婉娘?”他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、带着深深厌恶的弧度,“她连你的一根头发丝都比不上。

    每一次靠近她,每一次对她假以辞色,都让我恶心得想吐!这两个月,我靠着你枕头边留下的花香,靠着你妆台上那些宝石折射的光,靠着晚上偷偷来看你时…你睡着后无意识护着肚子的手…才能撑下去。

    ” “清洛,”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,带着不容置疑的誓言,“你是我顾远的命。

    ??儿是,你肚子里这个也是。

    为了护住你们,我可以是阴险的狐狸,可以是蛰伏的毒蛇,可以背负一切骂名,可以下地狱!但我永远不会不要你!永远不会!” 所有的疑虑,所有的委屈,所有的恐惧,在他这斩钉截铁、饱含深情的告白和那眼底毫无保留的爱意面前,如同阳光下的冰雪,瞬间消融殆尽。

    取而代之的,是汹涌而来的心疼和铺天盖地的自责。

     她看着他深陷的眼窝,看着他下颌冒出的青色胡茬,看着他苍白干裂的嘴唇,看着他身上还未来得及换下的、带着淡淡血腥气的冰冷蟒袍……这两个月,他哪里是在“享受”?他分明是在油锅里煎熬!而她,不仅没能成为他的助力,反而因为自己的绝望和不理解,教儿子去骂他,在他心上又狠狠扎了几刀! “夫君…”乔清洛的心被巨大的心疼和愧疚填满,她伸出手,小心翼翼地抚摸着他憔悴的脸颊,指尖带着微颤的怜惜,“我…我错了…我不该…不该那么教??儿骂你…我不该…不该那么绝望…我…我好心疼你…这两个月…你太苦了…” 她猛地扑进他怀里,紧紧抱住他,仿佛要用自己的体温驱散他身上的冰冷和疲惫:“我们…我们以后再也不分开了…好不好?我们一起…一起对付那些坏人…再也不让你一个人扛着了…” 顾远感受着怀中人儿的心疼和依赖,这两个月绷紧到极限的心弦终于彻底松弛下来,巨大的疲惫感如同潮水般席卷全身,但更多的,是失而复得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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